《信望愛論壇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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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者之死與錯謬的職業倫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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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視記者平宗正在納坦颱風報導的公務中不幸罹難,對台灣新聞從業人員帶來許多的衝擊,特別是針對記者在採訪時所面臨的危險評估,更是成了各界討論的焦點。

 其中焦點多集中在台灣媒體激烈競爭下,為了爭取更好的畫面、更具收視優勢的視覺效果,記者往往不斷挑戰安全與道德的尺度。

 如此一來,影像與觀眾之間就陷入了一個非人性的職業淪喪漩渦中。長此以往,觀眾誤以為記者理當出現在災難現場的危險邊緣,因此就更強化記者與公司高層視「危險為己任」的錯謬迷思。

危險新聞的迷思

 其實,在這一連串「危機新聞」轉變成「新聞危機」的歷程中,曝露出的問題遠比記者人身安全的維護來得嚴重。

 從上次艾利颱風導致大桃園地區缺水,水公司員工吳金鈕為了復水搶修,5天不能回家休息最後過勞死,而這次為了監控納坦颱風動態,中央氣象局技士張朝彥也不幸殉職,我們看見職業與工作者之間存在著極度扭曲的關係。在這個扭曲的職業關係中,工作者無法從工作獲致價值與安全,甚至工作轉而壓迫工作者的價值與安全。因此,形成一種新的職業傷害形式。

扭曲的職業倫理

 這種職業傷害,並非僅僅是外在不良的工作環境,或是工作意外加諸身體的殘障,而是威脅一個人的存在價值與生命安全。進一步來說,職業傷害包含了職業對一個人的存在品質,與存在意涵的扭曲。

 70年代台灣經濟起飛是建立在加工出口產業,將家庭生活工廠化的結果。不論是在加工廠超時工作影響家庭生活,還是將手工加工帶入家庭生活,兩者都讓人無法將工作與家庭擺在諧的關係之中。

 長此以往,工作者對自己價值的肯定,僅僅框限在職業的領域之中,為了追求這種狹義的工作價值,甚至主動犧牲了自己生命的安全。台視記者的死、氣象局技士的死、水公司員工的死、還有許多辛勤工作者的死亡悲劇,不斷地對著這個錯謬的職業倫理提出無言的控訴。

 台灣繁榮的經濟奇蹟,不應當建立在職業對工作者傷害的基礎之上,畢竟在工作業績的競爭表象背後,真正能夠競爭的是工作者,而不是表面的業績。

關心生命甚於工作

 因此,對企業主、媒體高層而言,關注第一線工作者的安全,並主動付予更高的價值,並應只屬於提高成本的範疇,更是提高競爭力的範疇。而對於第一線的工作者而言,更是需要深刻地感悟,工作的價值包含著工作者自身賦予的層面。不應當將自己的價值、甚至是安全,完全交付職業決定﹔而應當在其中看見工作者付予工作以價值。

 這世界第一個工作者,向人類世界展現出來的工作者形象,是主動的、尊貴的、和意義深遠的,「神說﹕『要有光。』就有了光。神看光是好的,就把光暗分開了。神稱光為『晝』,稱暗為『夜』﹔有晚上,有早晨,這是頭一日。」(創世紀一章3─5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