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神學與生活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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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寶石般的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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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參加英文查經班,認識一名任教於校,來自馬拉威 (Malawi) 的牧師兼教授,Augustine (奧古斯丁)

Augustine擅長哲學和神學。他看起來壯壯黑黑的,皮膚像可口滑潤的巧克力,又像黑色寶石那般散發光澤,和小時候在電視或影集上看到的非洲人頗像。

Augustine 是個很 nice 的人。在這之前,我從來沒有親身接觸過非裔的朋友。他給我的印象是,經常笑口常開,在爽朗的笑聲中彷彿可瞥見,非洲那廣袤無際的大草原就自他的胸懷上鋪展開來,那裡有著百姓對生活的愜意和樂天性格。會不會在他辦公室裡其實偷偷養了一隻,溫馴小獅?

生根在東南非的馬拉威人是友善熱情的民族,在國際上享有「 Warm heart of Africa 」的美譽 。Augustine個性平易近人,又不失學者的莊重謙和;深邃的眼眸中似乎總蘊藏著某種高深的睿智,每次一談起聖經就頭頭是道,如數家中珍寶。

面對非洲,我們總離不開開發國家中那種生活落後、貧瘠悲慘的印象。馬拉威即為一例,擁有人口一千三百多萬人口馬國,政府舉債度日是出了名,大部分以農業維生,因氣候極端,旱澇頻繁,食物收成狀況很不穩定,長期需要大量食物援助;許多人民難以取得乾淨用水;自然災害頻傳並呈現兩極化的情勢;每年約有數萬人死於愛滋病,2004年開始進行防治計劃;在教育上,因水平低,全國有超過4/1的文盲,導致國內低技術勞工過剩,高技術勞工也缺乏。 2006 年聯合國開發計畫署中也指出全球 177 個國家人類發展指數 (HDI) 排行中,馬國名列第 166 位。

Augustine 是個幸運兒,能順利在匱乏的土地上長大。蒙上天眷顧,努力進取的他之後更在美國取得為人稱羨的學位,並當上牧師。在台灣生活多年的他,很喜愛這塊土地,平時喜歡學幾口簡單的台語給我們聽,我們聽得有趣,便會心一笑;然而,我想他在心底仍始終掛念著,那遠在世界另一端的家鄉,馬拉威的家人,和那些需要照顧培育的孩童。印象中曾聽他提及兒時求學的景況:那個時候幾乎沒有教室,大家通常就索性在樹下唸書,供太陽曝曬,與大自然為伍,百獸為友。

雖然如今數十年已過,但想必那裡孩童在教育上仍有所缺乏。我感謝上帝,讓從小生長在富庶的島嶼,一無所缺。也感到慚愧,和上一輩人的辛苦相較,我實是個未經風浪的小船。

在餐桌旁,我問了他關於蓋學校的事。聽他的描述大略是:「現在仍持續在募款,要蓋的學校不大,外圍的牆已經砌好,兩間教室差不多蓋好,接下來剩下鋪上屋頂。希望可在兩年內完工。」這間學校是一步一步興建的,每籌一點錢,就蓋一點。



一向幽默風趣的他,還半開玩笑說:「噢,你可以也來教書。」「我?」我莞爾一笑,自己也倒是好奇我這樣一個人能做些什麼。...「你懂廣播嗎?」他這麼一問,我也才意識到:其實在開發中國家,電視是奢侈有錢人才能有的東西,馬國最發達的是廣播媒體,就如幾十年前的台灣。

辛巴威夫婦有一件事出乎眾人預料,原來他的住處裡還有他的兩位朋友,一對同樣擁有黑寶石般肌膚的年輕人,是對辛巴威夫婦。他們也同Augustine 一樣熱情招呼我們,臉上陪滿大大的漣漪。Augustine 對同為來到異地打拼的晚輩,來自遙遠大地上的弟兄姐妹,是愛護有佳的;剛進門時,我見他們在Augustine的側房內,自在地看書或用電腦。

奧兄何不大方呢?在主裡,全人類就是一家人,毫無區別,何況是同住在非洲大地的辛國兄姐呢!從他們身上,我可以感受到一種堅固不摧的情感,深厚的民族力量源自尼羅河所流動的那塊土地。

Augustine:「我喜歡台灣那種大家用餐圍一圈的感覺,自同一個鍋子內分享食物,象徵我們都是一家人,同在一起;在我們那邊則是,女性會讓剛出生的嬰孩們,輪流吸吮自己的乳房,自同一乳房取得營養,表示我們有共同處,同為一家人。」在上帝的愛中,馬國和台灣也同為一家人,不分種族和國別,緊緊相繫。

我們幾個年輕人和校牧在這裡度過很特別的一個下午,吃了美食,也聊了很多。居所雖沒那麼寬敞,但心中是溫暖的。眼見辛巴威夫婦已面露倦容,不時收斂地打著哈欠,但仍和Augustine 陪我們聊到最後。如此滿了愛的待客之道,深深烙印在我心上。

任務對我們亞洲人來說,非洲是落後的黑暗大地,充滿死亡、疾病、貧窮、戰亂的陰影,或者再好一點則是,供我們大開眼界的觀光聖地;但對Augustine來說,那是他生命的根,生命的起點,那是曾澆灌、乳養過他的母親大地。他對它的愛不因任何因素而變易,直到永遠。

馬拉威的國旗上, 國旗由上而下為黑、紅、綠三色。黑色裡頭含有一日出的圖樣,代表黑皮膚的非洲人民迎著太陽,奔向希望與自由的曙光。我在心中深切期盼,Augustine 的家鄉,馬拉威,能有愈來愈多的百姓去迎見那道希望,擁有更好的生活。在台灣,這樣一間小學校也許微不足道,但在馬國的人看來,這會是件「偉大」的建樹,是孩子及文盲們的希望。盼望Augustine 的偉大學校能早日完工,造福更多的孩子,讓他們受教育,將來栽培更多向他一樣富有良善 、 愛心 、睿智 、 有理想的 「 黑色寶石 」,閃閃發光﹗

上帝分派給我們每一個人偉大而獨特的任務,對Augustine 如此,對我們每個人也是。在馬國蓋學校的任務對他來說,再適合不過了。我們的任務是什麼?在何處進行?對象是誰?願上帝讓我們看見自己身負的大任,並給一顆柔軟,憐憫的心,知道何處有需要,我們便前往何處,讓自己成為祝福的管道,流淌出更多的愛與關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