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神學與生活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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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廚師工作 做得像牧師一樣神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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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雖然無法替生命多添一點日子,卻能賦予日子多一點生命」,對於癌末病人或是不知還能活多久的我們,既然無法增加生命的日子,那麼就要想辦法使日子多點生命的喜樂與意義。這個喜樂與意義因人而異,有人會打電話給遠方的親人,聽聽他們的聲音;有人會去環遊世界,看看世界的美好;有人只能躺在床上享受一點味覺的美好。

米其林大廚服事安寧病房

在德國安寧病房工作的廚師烏普雷希‧史密特,他本來是米其林餐廳的優秀主廚,卻選擇了像牧師一樣關顧垂死病人的工作。他不做一般的大鍋菜,而是每天到病房中問:「我能為你做什麼想吃的?」

他想盡辦法讓末期病人吃到想念的味道,給他們有尊嚴又有盼望的日子。每位被他服事的病人都期待他敲門進來問:「我今天做了紅酒燉雞,下午茶時烤的蛋糕是覆盆子口味,您還想點些什麼嗎?我知道您喜歡李子優格,要不要來一份?」

他經常需要重新做一碗湯,或烤另一種口味的蛋糕。但也有一些病人本來瘦骨嶙峋,吃了經過他精心料理的食材,每天胃口大開,甚至一段時間之後可以增加十幾磅的體重,有體力面對病痛或作復健。

「你看,甜點都被吃光光了,都是你啦,我還特地打電話告訴你下午茶三點開始,要你務必準時……」這是一位退休的財政官員父親對兒子的抱怨,他好期待兒子準時來安寧病房的餐廳,好替他拿到喜歡的甜點。「你到廚房問問,還有沒有鮮奶油,或是泥狀慕斯。」這位父親胃口好得很,讓兒子覺得來安寧照護中心是作對了決定。原有的父子情結也在這最後的一段時光慢慢化解了。

竭盡所能使病人開心

但也有人只在短短六個禮拜中有了極大的退化,從一開始彷彿置身高級餐廳歡喜用餐,到拒食、到想把自己餓死,甚至挑剔廚師說:「你做什麼爛菜」。其實,是因為發現吃了這些好東西,身體還是都不會好;其實,是不願接受自己食不下嚥,身體已經罷工的事實。

但即使是這樣,大廚烏普雷希‧史密特還是竭盡所能地使病人開心,騎著腳踏車去市場找尋新鮮食材,像做一道某位老先生愛吃的梨子培根燉青豆。因為很可能這是病人的最後一餐,是廚師最後一次可以為病人的服務。而這工作非但無法讓他致富,他還必須在預算內精打細算。

廚師烏普雷希‧史密特其實喜歡旅遊,否則在這個名為「燈塔」的安寧照護中心,會天天神經緊繃,好像牧師般一通電話就要去救人。而他只要出門在外,就什麼也不必做。但有時候旅遊回來,原先還能吞嚥的病人已經需要用鼻胃管餵食了,這時就是他為這病人服務的結束。

人生百態最後時光

有的病人很豁達,允許自己快樂。小學老師古德瓏就是這樣一位病人。她才五十五歲,得了胃腫瘤,她很需要安全感,所以對自己來安寧照護中心的決定很滿意,每天都與來敲門的人說笑。常常說要少吃一點,才能在已經有腫瘤的胃中留個位子給甜點。

另一位七十五歲的女士,終於捨得花錢享受,要女兒給她買幾件漂亮的新毛衣,以及她已經想要了很久的一幅畫,好把畫掛在病床前每天欣賞。她每天下樓去餐廳時都會好好打扮,像去赴一場盛宴。

進了餐廳,大家會看到已經擺好的一道道美食,大家隨意坐哪兒都可以,若無法自己取用,會有親人或助手幫忙。不論是紅酒燉雞、香煎馬鈴薯、優格、慕斯,只要病人吃得下,烏普雷希‧史密特就把這份廚師的工作做得像牧師一樣神聖。

為瀕死的人做什麼最值得?

「為瀕死的人做飯值得嗎?反正他們就快要死了。」別人問起他的職業後可能會這樣說,甚至他自己也問過自己。病人對食物的記憶,常常融入了孩提時母親的愛,或第一次與女朋友共度的甜蜜滋味,還有共享天倫的許多美好畫面而使病人回味無窮。

牧師或基督徒也常常面對人的死亡,為瀕死的人做什麼才最值得呢?福音應該是最美味、最給人盼望的佳餚,雖然許多人拒絕,許多人反譏「這是什麼爛菜」,我們服事瀕死的人(誰不瀕死呢?),真該有這位大廚一樣的熱情,常常去敲病人的門,想盡辦法讓病人願意嘗一口天恩的滋味。

這本書帶給我的震撼,久久不消失,感謝主,有這樣一位廚師激勵我。原來,他的父母都從事神學,也曾希望他成為牧師。我想,他與牧師沒有兩樣。

書 名:《讓日子多一點生命:安寧病房的美味大廚》
作 者:朵特席珀 (Dorte Schipper)
出版社:時報出版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