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網路作家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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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宿命,活出才德婦人的生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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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提供/123RF(圖片內容僅表現氛圍,非取自電影)


電影《油麻菜籽》於1984年上映,至今已將近40年過去,最近我重溫數位修復版,又有另一番感悟。

電影中的秀琴出身自醫師家庭,在幾十年前的社會,算得上家境優渥。然而,出色的家世卻不能保證她有一樁理想的婚姻。什麼樣的婚姻算理想呢?其實見人見智,因為每個人有不同的價值觀,面對困境的心態也不同。至少對秀琴來說,她婚姻生活的前半段,可以說是苦不堪言。丈夫是父母之命安排的,她沒有選擇的餘地。婚後不久,丈夫就不時和外面的女人牽扯不清,又欠下一屁股債,搞得一家老小無法安生,連她的嫁妝都被拿去還債。夫妻倆情感基礎薄弱,個性不合,家暴、爭吵是家常便飯。

家中的女性除了秀琴,另一個就是她的女兒阿惠。阿惠乖巧懂事,從小任勞任怨擔起許多家務。生在重男輕女的年代,她和母親一樣,承受許多不公平待遇,沒有太多選擇的權利。只是,對受到知識啟蒙而意識到人皆平等的阿惠來說,或許更多了一些困惑。同為女性的母親,不但沒有給她應有的關愛與尊重,反而把她當成小工具人,相較於父親,甚至對她有更多要求。幸運的是,阿惠天資聰穎,課業成績出色,以知識為成年後的生活鋪下較順遂的路。 秀琴和阿惠,都是男女不平等的時代下掙扎求存的女性。然而,不同的成長背景孕育不同的人生態度,讓她們做出不同的抉擇,各自活出不同的人生。

時代夾縫下的女人

自1970年代開始,台灣從農業社會朝工商社會急速發展,經濟與生活的轉型也撼動了傳統固有的兩性文化。因著教育普及,女性社會參與程度大幅提升,社會勞動力結構的兩性比例漸趨平衡,華人社會男尊女卑的觀念開始動搖,男主外、女主內的家庭型態也有了改變。

《油麻菜籽》原著作者廖輝英筆下的秀琴與阿惠,描寫的就是從舊時代走向新時代的兩種女性典型,她們的故事演繹了文化過渡進程下台灣女性的人生經歷。這部電影之所以經典,不僅在於提供了一些女性主義的研究素材,也在於貼切描述了一個特別的年代,是以當年一舉奮下第21屆金馬獎的「最佳女配角獎」及「最佳改編劇本獎」。當年《油麻菜籽》轟動一時,看過的人很多,但近40年後,沒有看過的人恐怕更多。不論是單純想看一部好看的劇情片,抑或想從電影了解台灣某個年代的文化,我都很推薦舊雨新知去看看這部電影。

如果看過這部電影,可能會對電影中的女性感到有些熟悉。母親秀琴和女兒阿惠的形象,我們好像都能在周邊的人身上找到一點相似的身影。也許是我們的祖母、媽媽、姊姊,也許是我們的朋友、鄰居,甚至就是我們自己。只是,當我們想起生命中這些真實人物時,該怎麼看待呢?如果電影中的事件發生在我們身上,又該如何回應呢?這是我觀看這部電影時最深的省思。

處於時代夾縫中的秀琴,充滿了矛盾。當她發現女兒談戀愛,對於女兒擁有更多機會和自由,她不僅不高興,反而嫉妒心油然而生,用霸凌、情緒勒索的方式懲罰女兒。她粗暴地剪去女兒的頭髮,好似在發洩自己心中的怨懟、不安和憤怒。被丈夫冷落、輕視、暴力以對的母親,也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女兒,那一幕讓人深深感到無奈與悲傷。

秀琴其實不甘女人的命像油麻菜籽,她一生都不自覺地反抗,只是自己沒有覺察,也沒能擺脫,甚至盲目地繼續教導女兒接受這種宿命。好在,她的女兒沒有淪陷其中,而是成功脫離這個枷鎖。如果我像秀琴或阿惠一樣,長期過著被輕慢、受委屈、不被尊重的日子,該怎麼面對?是選擇逃避、對抗、妥協,還是有條件地適應?我又會選擇在什麼時刻使用這些策略呢?

每個人都是油麻菜籽

自從亞當和夏娃犯罪以來,人類就開始犯罪與受罪。罪來找上我們,我們也去找罪受。這一代的人如此,下一代的人也如此。人人想逃離受罪的生活,卻很少人能真正面對罪的根源,所以往往用有罪的方法來迴避或緩解受罪的情境。

我們受了委屈,就挾怨報復;不被尊重,就以輕視反擊;受人冷落,就用冷漠回敬;被不公平地對待,就用同樣不公平的方式討回來。然而事實上,更多的時候,我們這種以罪制罪的模式全然沒有功效,只是落得自己繼續懷著怨氣,繼續無奈地忍受。最後,就藉著宿命論來逃避現實,試圖安慰自己和我們的下一代。

其實,世界上所有女人、男人都沒有為自己選擇出身的機會。誰都沒有能力為自己安排生長環境,可以說,每個人都是油麻菜籽。上帝安排我們生在哪裡,我們就要長在那裡,而無論在哪裡,都是有罪的世界。所以,油麻菜籽命並非女人的專利,而是亞當和夏娃所有後裔的實況。

然而,我們不必像世人一樣對此感到無奈,因為上帝給祂的子民安排了油麻菜籽命的翻轉方案。有一位婦人,聖經如此描寫她:「她尋找羊羢和麻,甘心用手做工。她好像商船從遠方運糧來,未到黎明她就起來,把食物分給家中的人,將當做的工分派婢女。她想得田地就買來;用手所得之利栽種葡萄園。她以能力束腰,使膀臂有力。她覺得所經營的有利;她的燈終夜不滅。她手拿撚線竿,手把紡線車。她張手賙濟困苦人,伸手幫補窮乏人。」(箴言31章13~20節)

這位才德的婦人看起來經濟狀況不錯,畢竟還有婢女可以使喚,不像身在窮苦人家。不過,她並沒有因為家庭條件優渥就養尊處優,反而日夜操勞、忙裡忙外。她天還沒亮就起床,親手做粗活,又經營生意,到夜裡還不休息。她關心家人無微不至,也不忘照顧自己。但她並不愁苦,而是甘心、喜笑、享受。由此可見,婦人的家世如何不是聖經的重點,我們要關注的是她如何在上帝啟示的光照下活出令祂喜悅的樣式,而她自己也滿心喜樂。

才德的婦人沒有埋怨工作辛苦,雖然她日夜操勞,卻是「甘心」用手做工。我們可能會猜,她甘心做工是為了賺取更多的財富?但有誰能保證工作一定可以賺得財富?有沒有可能,她的心甘情願並非因為預知結果,而是她抓住應該把握的機會,做她應該要做的事,並樂在工作呢?

或者,她有一位好丈夫,可以給她鼓勵,作她的後盾?但其實,聖經沒有告訴我們她有一個可靠的丈夫,支持她拚搏事業,反倒說「他丈夫心裡倚靠她」,而且她的丈夫在城門口與當地的長老交際應酬,似乎也沒有和她一起做工。於是我們知道,她的甘心做工也不是基於他人情感的支持,不是因為她有靠山憑恃。

甚至我們還看到,她的甘心做工不單為了家庭,也為了公義和憐憫。因為她提供的益處沒有局限在家人身上,她還張手賙濟困苦人,伸手幫補窮乏人。所以,我們可以合理推論,她殷勤做工是自發性的,出於某種使命感或呼召,而聖經說這樣的一位婦人是才德的婦人。

從這位才德的婦人身上,我們看不到怨天尤人的宿命論,也看不到以罪制罪的惡性循環。而作為基督徒,這段對才德婦人的描寫,就是我們脫離油麻菜籽命的最佳方案。正如《油麻菜籽》中的阿惠,演繹的就是一種以善勝惡的樣式。她用責任感擔起家庭的生計,用憐憫心包容母親的差別待遇,用理性與勇敢回應扭曲的文化,並從此脫離母親與社會加諸她身上的宿命觀與束縛。

身為上帝子民的我們,不應該比阿惠更有能力作才德的婦人嗎?我們雖然像油麻菜籽般開始在地上的生活,卻不是像油麻菜籽般全無指引地成長。我們雖然是落在土裡,卻是生長在上帝的國度裡。願我們都能享受操作所得,願我們的工作都能榮耀上帝。即使生來是油麻菜籽,價值也能遠勝珍珠。